wuchen 发表于 2019-7-4 21:29

耿恭坚守疏勒城

耿恭是陕西扶风人,将门之后,祖父耿况为新莽上谷太守,后投光武帝刘秀,伯父耿弇为“有志者事竟成”成语主角,东汉开国“云台二十八将”第四位。

象棋有个残局叫“耿恭拜井”,取材于东汉名将耿恭坚守疏勒城的故事。

关于耿恭的事迹,资料来源于《后汉书•卷十九•耿弇列传第九》和《资治通鉴•卷四十五(汉纪三十七)》。

耿恭于永平十七年(74)跟随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等攻打前、后车师,获胜后,窦固奏请并获批设置西域都护及戊、己校尉。以陈睦为都护,司马耿恭为戊校尉,驻扎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己校尉,驻扎前王部柳中城,各有驻军数百人。

永平十八年(75)二月,窦固大军刚刚班师回洛阳,北匈奴左鹿蠡王率二万骑来攻后车师,耿恭抽出手下300人前往增援,不料全军覆没,匈奴杀了车师后王安得,进而攻打金蒲城。耿恭在城上对匈奴说:“这是我们汉家的神奇药箭,被射中很恐怖啊!”中箭者果然鲜血泉涌,正好暴雨来袭,汉军乘机杀出,匈奴惊恐奔逃,边逃边叫:“汉兵有神助,真可畏啊!”

耿恭考察地形,认为附近的疏勒城傍有涧水,可以固守,就引兵据之。秋七月,匈奴又来攻,耿恭招募数千人出击,击溃了他们。匈奴卷土重来,拥绝涧水。耿恭指挥在城中挖地打井,下去十五丈仍不见水,大家渴极了,甚至挤榨马粪汁来喝。耿恭亲自参加打井,并鼓励大家说:“我听说从前贰师将军(李广利)拔佩刀剌山,飞泉涌出;如今我大汉盛德神明,一定还会保佑我们!”于是他整理衣冠,向井再拜,和战士们一起祷告,过会儿,果真有水泉涌出,大家齐呼万岁。耿恭命士兵将水泼洒起来让匈奴看,匈奴见了,觉得汉军真的有神明保佑,就撤兵离去。

八月份,汉明帝(显宗)刘庄去世,汉章帝刘炟(肃宗)即位,匈奴抓住机会,于该年十一月纠集焉耆、龟兹攻打并杀害了汉都护陈睦,包围关宠于前车师柳中城。因国丧,救兵不至,前、后车师复叛,耿恭在后车师的疏勒城又被围上了。耿恭率领大家英勇抗击。后车师王的夫人先祖是汉人,常常偷偷地向耿恭报告匈奴军情,又给汉军粮饷接济。数月后,形势越来越严峻,粮食吃完了,就煮铠甲和弓弩,吃筋和皮革。耿恭和士兵以诚相待,同生共死,所以众人全无二心,但人数锐减,以至于仅剩数十人。匈奴单于乘机派人招降:“你如肯投降,就封你为白屋王,还给你配妻子。”耿恭将计就计,将使者诱上城来,手击杀之,并在城上烤给城外看,城下匈奴见了,大哭不止,单于虽然大怒,但却对耿恭无可奈何。

被包围在前车师柳中城的关宠上书求救,肃宗御前会议决策出兵,派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派秦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兵,合七千余人,于建初元年(76)正月,解了柳中城的围,打败前车师,占领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获生口三千余人,驼、驴、马、牛、羊三万七千头,匈奴败走,前车师复降。

此时关宠已经去世,王蒙等人商议班师。先前耿恭派手下军吏范羌去敦煌领取兵士寒服的,这次他也跟着王蒙出塞,此刻范羌坚决请求派兵去后车师疏勒城,把耿恭营救回来。王蒙手下诸将都不敢前往,于是王蒙给范羌分兵二千,让他去接。前进的路上积雪厚达丈余,部队费尽辛苦,终于到达疏勒城。城中夜里听到兵马声,以为匈奴又来了,大惊。范羌大声呼喊:“我是范羌啊!朝廷的援军来接咱们啦!”城中激动万分,齐呼万岁。开门,大家相拥而泣,第二天,随大军一起回撤,匈奴闻讯后追杀,大家且战且行。由于坚守疏勒城已达七个月,士兵们长期饥饿疲劳,减员甚大,从疏勒城撤出时只有二十六人,一路死没,三月终于到达玉门时,仅剩“衣屦穿决,形容枯槁”的十三人了。

中郎将郑众为耿恭他们安排洗沭、更换衣帽,并且上疏为他们请功:“耿恭以微弱的兵力固守孤城,抵抗匈奴数万大军,耗尽了全部心力。凿山为井,煮弩为粮,连月逾年,万死一生,先后杀敌数以千计,忠勇俱全,没有使大汉蒙羞。恭之节义,古今未有。应当赐给他荣耀的官爵,以激励将帅。”

耿恭到达洛阳后,司徒鲍昱上奏:“耿恭节过苏武,宜蒙爵赏。”于是汉章帝封耿恭为骑都尉,随他一同坚守疏勒城的几位下属,司马石修为洛阳市丞,张封为雍营司马,军吏范羌为共丞,余九人皆补羽林。

《后汉书》作者、南朝宋的范晔对耿恭的评价:余初读《苏武传》,感其茹毛穷海,不为大汉羞。后览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觉涕之无从。嗟哉,义重于生,以至是乎!

从郑众的评价“恭之节义,古今未有”、 鲍昱的评价“节过苏武”,到范晔的评价“义重于生”,可以看到,耿恭所表现的坚贞不屈的民族大义,正是中华民族传统价值观的体现。

当代画家左国顺有一幅名画《十三将士归玉门》,描绘的就是耿恭等人,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却精神抖擞,目光坚毅,手里牢牢攥着武器,随时准备着下一场战斗的场景。看了这画,让人血脉喷张,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左国顺《十三将士归玉门》】

耿恭坚守的疏勒城,不是今天属于喀什的疏勒县,喀什是汉代的疏勒国,是与耿恭同期、投笔从戎的班超曾经大展宏图的地方。本文所说的疏勒城位于昌吉州,两者相距1200公里。

目前昌吉州的吉木萨尔县和奇台县,都说耿恭疏勒城在他们境内。奇台县的在江布拉克景区石城子,吉木萨尔县的在车师古道景区大龙口。

【车师古道】

百度上的“疏勒城”词条,将两处可能的地点都列出,奇台县的石城子,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汉代出土的文物,据说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认定此处为耿恭疏勒城;吉木萨尔的大龙口虽没有遗迹可寻,但有汉“金满城”(唐北庭都护府)遗址和后车师王城“务涂谷”遗址相伴,也有道理。

吉木萨尔县委办马维旭《奇台石城子疏勒城说质疑—兼论疏勒城在吉木萨尔大龙口古城》一文,指出石城子虽是汉代遗址,但并不能确定就是耿恭疏勒城。更列出三条理由,一是疏勒城应与金满城(即金蒲城,耿恭原驻地)、务涂谷(后车师王城)相近,这样才能就近移防和招募数千人出击;二是疏勒城附近的溪水应能引入城中,才有匈奴拥绝涧水之说;三是疏勒城打井十五丈能够出水。这三条都对石城子说不利。

笔者这两处都没有去过,两处都去实地考察也不现实,两景点相距90公里呢。看马维旭的文章,觉得有道理,所以暂且支持耿恭疏勒城在吉木萨尔车师古道大龙口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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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赤子 发表于 2019-7-5 11:01

看来“探访仪征古迹”系列已经结束,又开辟新天地了。

wuchen 发表于 2019-7-13 17:35

神州赤子 发表于 2019-7-5 11:01
看来“探访仪征古迹”系列已经结束,又开辟新天地了。

在下正要环游新疆,行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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