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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 《残血十二圩》一个疯猴家族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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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28 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本帖最后由 胥浦老菜农 于 2022-9-28 14:20 编辑


    最近我常在大榆树下的躺椅上做梦,总是梦见老家海滩上那高墙似的海眼泪。
      海眼泪就是海泡泡,跟现在洗衣服时的肥皂沫子一样。一百年前,我常在这些又脏又密的海泡泡里钻来钻去,吓的母亲大呼小叫;可在梦里,海泡泡常常变成了血沫子,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鼻子里也充满了血腥味儿。梦很乱,我在血沫子里玩够了,出来就看不到母亲了,然后我就爬上海堤去寻找母亲。海堤的南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盐格子。这些盐格子在一甲子前都是我们老龚家的,是我父亲的四哥,我的四大爷一手创建出来晒盐用的“八卦滩”。
      八卦滩的每块盐格子里都有一个太阳,每个太阳里都站着母亲;母亲乌黑的头发高高绾起,衣袖和裙袂都在飘动着,冲我微笑着招手;母亲就这么站在太阳里,就象年画上龙女出海一样。盐格子里的太阳特别的亮,犹如父亲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可我却不敢闭上眼睛,生怕闭上眼睛就找不到母亲了。然而每次一睁眼,还是发现自己仍旧是躺在仪征十二圩的这个破院子里的破藤椅子上,喘气眨巴眼。
      时间就象个贼一样,稍不留神,抓不住就让它跑了,还偷走你很多的东西,感觉就是吃顿鲅鱼饺子的工夫,我到仪征十二圩已经有半个世纪了。我很奇怪,人越老越记不住眼前的事,可陈年旧事却历历在目;有人说,这是在望来时的路,离死不远了,我看也不差多;因为我这几天很明显感到眼皮子越来越沉重,象是被盐腌板札了一样,快要抬不起来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有一天,小黄又来到我的这个破院子里,张开油腻肥厚的嘴唇,说我鸡皮鹤发。我呸了他一下说,别跟我拽词了,这话我懂,说我是老瓜瓤子,对吧。小黄呲起两颗雪白的大门牙笑了笑。
      你别笑,我是正儿八经读过私塾的人,教我的还是个前清的老贡生嘞。这人我记得清楚着呢,老贡生在民国二十八年三月的头一天,正在灌河东岸的小莽牛滩上踏青,摇头晃脑吟着他刚写好的一首赞美灌河诗的时候,二十多艘日本鬼子的炮艇就从海边灌河口开进了我的老家陈家港。老贡生被一炮炸成了块块,我就在边上,老贡生的血沫子和肉渣子溅了我一脸。后来我在夜里,趁着黑漆抹乌的,用五条装过盐的蒲包将老贡生的碎尸偷偷收殓埋了。这事《响水县志》上是有记载的,不信你自己翻去。你别嫌我烦,人老了就爱唠叨。小炮子就知道跟我犟嘴。
      我有多老?我是民国六年丁巳年生人,属蛇,你说我有多老?
      小黄翻了一下那双滩跳鱼一样的眼睛,看了看头顶上摇晃着的榆树叶子,又捏了捏红鼻头,掰着胡萝卜一样短粗的手指数了数,说我已经一百零五岁了,还说我快成老妖怪了。我说,你是不是想说我是老不死的?小黄扭捏了一下,脸就红了。小黄嘴上一直喊我是“老太爷”,可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一直没大没小的,象平辈,也许是老乡的原故吧,不生分,我也懒得计较。小黄今年三十五岁,是市报社的记者,盐城响水县人,大名叫黄兆成。小黄第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竟带了两盒壮阳口服液来。也不知道这个小炮子是怎么想的,感觉象个愣头青,我都这么老了,哪还需要什么壮阳的东西,能顺畅把尿撒出来就阿弥陀佛了。
      老年人脸皮厚有经验,故作镇静是不容易被看出来的。其实小黄刚才说的“鸡皮鹤发”已经惊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了。我历来对鹤很敏感,很警惕。我怀疑小黄是不是在暗示我隐匿多年的身世他已经知道了?于是我很神经地以为自己的身世泄漏了,我就是陈家港最后一个传说中神秘而禁忌的“鹤子”。这个小炮子是从哪知道的呢?难道是他搜寻我父亲在民国江北血腥除恶线索时发现的?这可是我的秘密。我很紧张,因为小黄正在写一部《近代江北帮会史》的书,一年前我就知道了,书名很唬人,听起来象是个正经东西。
      谁知没过多久,小黄就把刚写完的《近代江北帮会史》初稿带来了,非要让我看,好象不看不行似的,这个小炮子还问我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要补充的,那口气简直就象警察在提审犯人,太可恶了。我劝小黄说:“我不想看,你也别写了吧,人在历史面前就如同蚂蚁,毫无意义,更无价值,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小黄翻动着他那双金鱼眼泡,问:“你见过跟人一样大的蚂蚁?”我被他噎住了,这是在抬杠,我知道文化人死不认账,靠的就是这张嘴,我确实没见过象他嘴唇一样厚的蚂蚁。
      小黄留下书稿就走了,还意味深长地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如同司马懿“狼顾”一样,这一眼看得我毛骨悚然,让我更加确信这书里肯定有我不愿看到的东西。这个小炮子鬼的很,知道我一定会看的。我担心小黄要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再写进书里,那我的身世岂不要大白于天下,真的就没法活人了。
      书稿中,说我的父亲足迹遍及江北,杀人如同喝酒吃黄豆一样,辛辣干脆。其实我父亲杀的都是土匪和豪强。小黄写出来的,关于我父亲的也只是东露一鳞,西露半爪的,而父亲的真实身份更是道听途说。清末民初时江北人口众多,地盘很大,有三府二直隶州三散州二十三个县,外加一个直隶海门厅。父亲有些事我是知道的,但也有些事我是不知道的。
清末民初是一个动荡无序的年代,也是一个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年代。我见过太多的活人被生生打死,血淋淋的,要么是惩戒示众,      要么残忍复仇,要么是吓阻警告。江北平原上每天都充斥着杀戮,你杀过来,我杀过去,以暴制暴,老百姓在刀枪面前如草芥一般。暴力就意味着血腥,我不想提。况且,我的父亲在陈家港坐上江北帮龙头后,就跟我的“鹤子”身份有了直接关系。
      陈家港原本是个不足二百户的不起眼的小渔村。在民国三年的时候,我的四大爷从仪征十二圩带着一帮人坐船赶到陈家港来,就在东北那片的海边上开始垦荒,铺滩晒盐,而从西边海州过来讨生活的山民也越聚越多,拖家带口的,陈家港就慢慢变成了一个有几万人的大镇子。
      海边盐场每年从十一月份开始,就会有几千只丹顶鹤飞来过冬,滩涂沼泽地里有它们吃不完的鱼虾,到第二年三月份才飞走,这期间就会发生“鹤仙送子”的事情。清末民初时,在广袤的滩涂上,星落着九座孤零零的送子墩。每个送子墩的四周都长着高密粗壮的芦苇,象天然的围幔,很神秘也很诡异,那是盐场人的禁地。送子墩上铺满了喻示生命力极强、黑金一样芝麻大小的海英菜种子,这是鹤仙跳舞和与没有子嗣的年轻女子交配祭天的地方,人是不能看的,看过的人要么变成瞎子哑巴,要么就是一头栽河沟里淹死,无一例外。
      我的胎衣就埋在那座让母亲受孕的送子墩下面,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生的盐场人。
      到了民国三十七年九月,陈家港解放了,人民政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九座送子墩被铲的一干二净,这是好事。当时象我这样的“鹤子”活着的还有不少,到了七十年代,就基本上死绝了,我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五十年前我离开了海边盐场,就是为了逃离那里,想永远忘记那里,可我怎么也忘不掉。
      我也没想到自己逃到祖地仪征十二圩后还能活这么久,这或许是我那“阿修罗”祖父在保佑我吧。我的祖父生前时正时邪,是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人,活着的时候让人敬畏,死了还让人恐惧,他的大名常被用来吓唬爱哭闹的小伢子。可我真的不想活的太久了,因为我很孤独,没有同龄人,而且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我没敢告诉小黄我每天早上还有晨勃的现象。晨勃让我很不好意思,人老了,裤裆里的玩意儿也应该安份守己才是,我怕小黄说我老不正经。我是一个要脸的人。我们家族里的男人都有这毛病,听说性欲旺盛的男人在生活中都能折腾,我的祖父和他的十一个儿子,还有我十几个堂哥们就是这样的,为理想、为地盘、为利益、为民族、为家族,没完没了地折腾,几乎没有善终的。我是个例外,因为我胆子小,不敢折腾,所以我常常为自己活的这么长而感到羞耻。
      那会儿,小黄刚开始写《近代江北帮会史》的时候,没事就到我的院子里来陪我喝茶聊天,我知道他不怀好意,一直在打我那块铜牌的坏主意。那块铜牌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对我很重要。我现在想起来就后悔,后悔当初把铜牌拿出来在他面前显摆,结果让他给盯上了。小炮子贼的很。巴掌大的铜牌正面有“炎黄会”三个字,背面有一张开的龙嘴,含着“江北帮”三个字,这是江北帮龙头老大的令牌。“炎黄会”始于我的祖父,而“江北帮”则是炎黄会下面的一个分支。小黄不但想要铜牌,还想要我祖父和父亲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我不想告诉他,我想把他们的故事一起带进捺山祖坟里去,和祖父祖母,还有父亲和我的九个大爷,以及我的堂哥堂姐们埋在一起。可这个小炮子天天来磨我,好吃好喝伺候着,我嘴又馋,小黄拿捏的很准,知道我是个没出息的人。
      小黄留下书稿三天后,他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保温桶的海英菜包子,当我咬了一口后,眼泪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确是我日夜思念着的海边味道,久违了。小黄这是在逼着我缴械,我的鼻涕也淌了出来,这让我很难为情。这个小炮子坏的很,我却很喜欢。
      小黄似乎很欣赏我狼狈不堪的眼泪和鼻涕,又从保温桶拿出一个海英菜包子。


      我的父亲是个有争议的人物。民国初的时候,父亲带着他的江北帮众用枪炮硝烟和铁蹄踏遍整个江北,不顾死活要实现他的“革命理想”。各府志、州志、县志上都有对父亲的记载,有称他为江北“巨匪”的,也有称他为江北最早的“革命先行者”,虽都没有最后定性,但都公认他是中国同盟会成员。父亲在占据江北沿海九县时,成为九县的最高执法者,虽杀人如麻,确实存在一些遗憾,但大节无亏,是个狂热的爱国者。文史专家只知道父亲大闹江北的事情,而父亲的真名叫什么,是哪里人,在同盟会做过什么事,他们似乎一概不知。
      我父亲是仪征十二圩人,清朝光绪年间江北第一豪门龚家最荒诞不羁的十公子,是专门刺杀诸多满清大员的光复会“鬼魅血侯”。后来,光复会与同盟会闹翻后退出联盟,父亲就只服从陶成章一个人的指令,这些他们知道吗?肯定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父亲还是我那大名鼎鼎祖父的儿子,更会惊掉下巴的。可我就是不告诉他们。
      我看见小黄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小黄瞪大了眼珠子,竟然说我不厚道,把这么多不可思议了事情藏着掖着,这绝对是对晚辈的一种公然背叛,不可原谅。小黄说趁着我还能喘气,赶紧赎罪,把该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出来。小黄称之为抢救性挖掘,看来这个小炮子真的害怕我明天就蹬腿死了。我喜欢看到这个小炮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如果要拿父亲在江北的影响力与祖父相比的话,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或者说,与祖父的事情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小打小闹。小黄说我祖父干的事可以用了两个词来形容:金戈铁马、叱咤风云。我想了想,好象是这么回事。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会用词。祖父是江北近代史上无法绕开的人物,他来自湖南湘乡。而祖父只身离开东台山,从湘潭一路向东打,一直打到江苏,后来又把江北平原大地搅得地动山摇,且落户在仪征十二圩,繁衍出一个庞大的龚氏家族来,都是为了寻找他失踪了的大姐,我的姑娭毑。对了,姑娭毑是湘乡话,就是姑奶奶,小黄肯定听不懂的。我的姑奶奶是因为“五色盐根”而失踪的。而十二圩龚氏家族的人和事也因此都跟盐有了关系,因盐而起,也因盐而灭。
       传说姑奶奶长的极美,后来看到光绪翰林湘人朱华在他编撰的《湘乡稗类录》中,称我的姑奶奶是湘乡山川聚三百年之灵气才能出一个的奇美女子,疑为“湘夫人”投胎转世。但我没有告诉小黄最重要的一句,朱华的最后批注:命理推测,此女不祥,红颜薄命。
       你看,小黄一听说是美女,眼睛就立马变得贼亮起来了,这样不好,戴个墨镜就好了,好色的眼睛别让人看到,要学会遮掩。小黄笑眯眯地问:“老太爷,你姑奶奶叫什么?名字肯定很美。”我真拿这个小炮子没有办法,软磨硬泡的功夫比他的嘴唇还要厚。
      小黄握着开了盖的八滩五醍浆,一脸的坏笑在看着我,说:“这都是从陈家港带来的,地地道道的盐场滩头货。”大榆树下的茶几上放着刚出锅的红烧大鲻鱼和沙光鱼汤,还有自制的一瓶麻虾酱和一瓶梭子蟹渣酱,这些都是我魂牵梦萦的味道,我失去了抵抗力。小黄把酒倒满,在静静地等着我。我感到自己要渡劫了。我不安地看了小黄一眼,而小黄的眼神很笃定,也似乎觉得我在劫难逃。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小炮子真的下狠手了。小黄说:“老太爷,你先喝口酒顺下嗓子。”说着,又掏出了录音笔放在了茶几上,我瞄了一眼,录音笔就象盗墓贼用的洛阳铲一样,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小炮子象是要挖我的祖坟。
      好吧,告诉你,我的姑奶奶叫龚乾灵。



      ①【注】小炮子:江淮官话区方言,指不乖不听话,调皮捣蛋的男孩,类似小兔崽子,多用在长辈对晚辈善意责备时的称呼用语。中性词,根据情感和语境的不同,有时表达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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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9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盐城 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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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下午,萧元青带着三个媒婆和二车礼一车新人衣裳,站在了江枫家的门前。萧元青知道自己是无法回避了,便满脸堆笑道:“给姑娘道喜了。”江枫第一眼见到萧元青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头脑乱作一团,她没想到会是萧元青来提亲。江枫只是盯着萧元青在看,一时竟忘了还礼。一个媒婆上前笑道:“看把姑娘高兴的,都呆了。”江枫这才回过神来,笑道:“让萧大哥辛苦了。”萧元青笑道:“爵爷吩咐的事情哪敢言辛苦,爵爷事情繁多,今天就算是正聘了,日子请人算过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正午时候来迎娶。这三位是来陪姑娘的。”江枫笑道:“这三位就不用了,我请颜家来就行了。不知明天扬州可来人?”萧元青一听,慌忙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不会来人吧。”萧元青说完就后悔了,他知道江枫这是在试探他。江枫确实是在试探他,将消息送到广陵堂酱园店,要么是哪个伙计瞒着萧元青,要么就是萧元青本人。江枫笑道:“我知道了。”江枫这一笑让萧元青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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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知县见简洛和萧元青又进了衙门,便忙起身迎了上去,道:“不知简大人还有何吩咐?”简洛把缺银子让知县先垫着的话一出口,知县就知道这是敲竹杠来了。知县道:“扬州知府所拨本县银两很少,爵爷要办婚事,银子少了,寒碜,银子多了,本县实在拿不出来。”简洛道:“县太爷你说的少是多少?”知县磨叽了半天,咬着牙竖起一个指头,道:“本县确实太穷了,只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来。”简洛道:“一千两是太少了,这样吧,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就出二千两银子如何?”知县脸都绿了。简洛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刚出衙门,简洛又折了回来,一把将萧元青拉了出来,道:“三聘六礼今天就办了。”萧元青道:“三聘六礼是要时间的,一道一道来。着什么急啊。”简洛笑道:“不是我着急,是爵爷着急要睡那个女人,不然那个女人不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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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萧元青只得认命,道:“简大人,这三聘六礼很费时的,我得准备准备。不知简大人准备了多少银子?”简洛取出二锭银子。萧元青一看,道:“爵爷成亲就给这点银子?二十两?一聘一礼也不够啊。”简洛道:“爵爷催的急,也没把银子给我,你先替我垫着,回头我再给你。”萧元青叫道:“我哪有这么多银子啊,不行不行,没银子我没法操办啊。”简洛笑道:“爵爷成亲,县太爷随礼吗?”萧元青道:“按规矩当然是要随礼的。”简洛道:“那就有银子了,你跟县太爷说去,就说让他拿出银子来操办爵爷的婚事,所需银子就当是随礼了。”萧元青叫道:“这话我可不敢说,要说简大人自己去说吧。”简洛笑道:“看把你吓的,我说就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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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萧元青道:“简大人,这事我也没办过,要不我请个有经验的人来替爵爷操办如何?”简洛道:“不行,别人操办我还不放心呢,就你来。”萧元青推辞道:“可我衙门里还有事啊。”简洛道:“这好办,我这就跟县太爷打个招呼去。”萧元青拦不住。知县一听,慌忙让萧元青去办,衙门里的事情不用担心,边说边拉着萧元青将简洛送出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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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萧元青一听说龚乾清要娶江枫,而且还要让他来操办,顿时感觉事情不妙了。他不希望江枫嫁给龚乾清,也从心里恨知府衙门里那个来找他的肉瘤子,这事怎么就让他给摊上了呢。江枫嫁给龚乾清,平安无事倒也罢了,可一旦事情败漏,江枫必死,他也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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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龚乾清返回江边大帐,立即让简洛去办。简洛道:“爵爷,这事我从来没有办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办的周全。”龚乾清道:“你以后不成亲了吗?就拿我这个来试手,快去。”简洛道:“银子要花多少?”龚乾清道:“各营二头猪,十只羊,一百坛酒,银子全在你那儿,办多少拿多少。”
      简洛不敢怠慢,立即骑马进城去找萧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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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龚乾清又道:“还有一个条件是什么?”江枫微笑道:“不管是正妻还是平妻,既然是妻,就要明媒正娶,三聘六礼是少不了的。如果悄没声地跟着爵爷走了,不说我没脸面,爵爷也是没脸面的,外人还以为爵爷在养外宅呢。”龚乾清大笑道:“这个好办,今天就办这事。”
       江枫瞄了龚乾清一眼,低头嗯了一声。江枫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一天,在这低矮的土屋子里决定了江枫未来的命运,其实,江枫自己是清楚的,她在龚乾清面前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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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江枫知道妾在家里的地位,很悲惨。父亲曾经纳过一个妾,只在江家待了一年的时间,江枫称她为赵姨,而母亲是如何折磨赵姨,直至将赵姨逼走,江枫历历在目。
      江枫把话说完了,努力地保持着平静的样子,不能让龚乾清看出她内心的慌张与渴望。
      平妻与正妻在家中的地位是对等的,也称对房,又称两头大。平妻是不需向正妻行妾礼的。龚乾清直愣愣地望着江枫, 江枫怕龚乾清没明白,便解释道:“古人说,妻者齐也,与夫齐体,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是一样的。”龚乾清心里想,这个姑娘还真不能小瞧了,还能说出读书人的话来。对于平妻龚乾清是能听得懂的,后面的齐也与夫齐体,就听不懂了,不过,大概能知道江枫的意思就是不想比正妻低一等,于是点头答应,说:“做我的女人,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以后你就是我龚乾清的枫夫人。”这个问题龚乾清是想过的,是妻也罢,妾也罢,一律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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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龚乾清似乎有心理准备,笑道:“我又不是土匪,你不答应我不会难为你,更不会杀你。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给句痛快话,免得我天天想着你。”江枫听了最后这句话,内心一阵感动,她落到如此境地还有人在天天想着她。江枫小声道:“我有二个条件。”龚乾清道:“你说。”江枫道:“我知道爵爷在江宁是有家室的,但我不做外宅不做妾,只做平妻,否则宁死不嫁。”
      这是江枫最后仅存的一丝女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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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江枫向龚乾清屈膝行礼,道:“多谢爵爷垂爱,如果我不答应爵爷,爵爷是不是要杀了我?”江枫在拚命地维护着最可怜的自尊,也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她不想从此被那个鼻翼上长着肉瘤子的中年男人操纵着。如果龚乾清拒绝回答,或直接离开,那命运的结果她就知道了,今天也许就是她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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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江枫渐渐平伏下乱跳的心,很冷静地望着眼前的龚乾清,龚乾清身材高大魁梧,长相却丑的很。江枫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后,心里也早就没有了少女对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梦想与憧憬了,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作为依靠,才是活下去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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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龚乾清一屁股坐了下来,道:“我有话要跟你说。”然后,龚乾清当面锣对面鼓,不绕弯子把心里的话说了,就直勾勾地望着她。江枫开始慌乱的不知如何应答,她从心里害怕嫁给龚乾清,心里想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个鼻翼上长着肉瘤子的中年男人是怎么知道这位爵爷想要娶自己的?难道这位爵爷早就跟别人说过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爵爷盯上她也就不是一时兴起的事情了,这也给了江枫些许安慰。她不愿被龚乾清始乱终弃,那样她会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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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江枫正在家里收拾屋子时,龚乾清推门而入,盯着江枫道:“你去哪了?”江枫看到龚乾清突然觉得踏实了许多。但江枫的脑子里却不时闪出那幅镇江知府衙门旗杆悬挂着人头的画来。江枫现在对龚乾清的感觉很复杂,有仇恨、恐惧、依赖;同时江枫也在为龚乾清而感到悲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在暗中围猎了。她希望龚乾清马上去死,又希望龚乾清好好地活下去。江枫小声道:“去扬州了,说是这里要开战。结束了吗?”龚乾清道:“结束了。”江枫躲开龚乾清的眼神,用布掸了掸板凳,道:“爵爷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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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3 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中国–江苏–扬州 联通

      又过了半个月,颜家男人探听到十二圩一切风平浪静了,这才驾着渔船,一家人带着江枫从扬州返回了十二圩。
      就在江枫上岸不久,简洛就跑来告诉龚乾清道:“爵爷,那姑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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