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春野

白云2014

吃春野

　　今年的太阳很不称职，常出门“流浪”。虽然细雨霏霏，寒意犹在，但百草回芽势不可挡。数草青青的季节，嫩头萌发，万物复苏，鲜字不止鱼羊鲜，春食野蔬也鲜三分。

　　马兰头约好似的，呼啦啦出头露面。河滩边、茅草地、竹园边、小灌木林边、石桥砖缝边，一夜间会冒出一簇簇、一丛丛、比肩而立，恣意安然，倚风自笑，青翠葱郁的阔叶的草儿，它们蓬蓬勃勃地挤在一起，成片相连。它们形如柳叶，根茎粗短，绿叶红茎，乡下人称它为“红梗菜”。

　　马兰头它的茎呈细长圆柱形，浅棕黄色的细根和须根紧扎进泥土。它的叶表面有细纵纹，叶呈椭圆形。长老了还会在枝顶开出花来，马兰头的花为淡紫色，阳光下星星点点的，在微风中会有淡淡的清香。闻闻有股沁人心脾神清气爽的感觉。它们开花后结的种子很小很小，常常被一些野猫狗窜入粘在毛上，尔后带到荒无人烟地方，于是乎就又有了一处处马兰头的生长地，造就了它的野气十足。

　　马兰头生命力极强，既不需播种、又不需培育，更不需施肥，完全靠根须顽强地蔓延。只要不长庄稼的地方都有它的踪影，阳光下的马兰头总是像绿色的小草坪似的铺就着。即使在播种时不小心踩在它们身上，把它们踩得稀巴烂。几场春雨一浇浇，立即齐刷刷地又茁壮成长起来。

　　小时候，每到清明节前后，我和庄上三五成群的小伙伴们放学后结队出行，拎个篮子去河边草地上寻找马兰头，一个个手拿小锹，一边走路一边唱歌：“马兰头，马兰头，春天来了就冒头，弄点吃吃不长痱疮头”。大家蹦蹦跳跳的边跺脚边唱歌，为什么要这样唱？反正不解其意随嘴溜溜而已，农村孩子的知识面窄，自觉得蛮有意思呗。

　　妈妈喜欢做清炒马兰头，铁锅中倒入素油加热，再倒进洗净沥干水头的马兰头，倒下锅“哧啦，哧啦”作响，翻炒片刻，浓香直扑鼻孔，沁透肺腑。盛在兰边白瓷盘子里，撒上蒜末，绿莹如簪，入口清鲜爽嫩，吃春野菜肴自有一种自身带的清香之味。搛一筷子细嚼，咀嚼中唇齿间流溢春天的汁液，味蕾立时陷入鲜美的沼泽，喝一口黏稠的白粥，最是暖心暖胃润肺。

　　如今的马兰头是一种春季时令的野生蔬菜，马兰头具有清热止血，抗菌消炎的作用。采摘回家去掉根茎洗净，入滚开水略焯，挤干水切细碎，拌以细盐、麻油、香醋、生抽、碧绿的菜末、点缀碎玉似的十二圩香干，夹带一股泥腥味儿，那才是儿时的味道，那才是故乡的味道。

　　吃春野，它能唤起绵绵乡愁，让人拥有“布衣暖，菜根香”的淡定与满足感啊！

天山夜话

闻到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