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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听来的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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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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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8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发表于 江苏省扬州市 联通
本帖最后由 胥浦老菜农 于 2021-10-18 15:21 编辑

                                                                                                         2

     周达在府衙大牢里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但就是不承认自己拿了金甲盐根。
    湛文伯派衙役到周达家翻找,除了房子没拆,该找的地方都寻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金甲盐根。湛文伯恼怒异常,又不能将周达打死,也知道,如果周达死了就更别想知道金甲盐根的下落了。十万两银子没了事小,可那支金甲盐根,他已经苦苦寻找了很多年,是无价之宝;湛文伯十分迷信坊间的传闻,谁聚齐了五色盐根,财富就会象长江之水源源不断地涌向谁,犹如百年前乾隆年间两淮盐商首总江春一样富甲天下。
     然而,让湛文伯没有想到的是,琼花在得知周达被抓入狱后,想尽办法打听到了周达入狱的原因,自知营救无门,便跑到扬州盐商的聚集地四岸公所哭诉周达因何事而被捕,喊冤。
     琼花从小就是在瘦马坊里长大、调教的,瘦马坊不是青楼妓院,而是一个把穷人家的小女孩买进来,因材施教,进行针对性很强的培训,专门为官吏与富商们提供艺技、理财、厨艺、女红、侍妾等各类少女的地方。扬州有“养瘦马”的癖好,大大小小,各种花里胡哨名称的瘦马坊有几十家,都是达官贵人的专属之地,事情也自然多。
     琼花对于算计谋划这类事情,虽没亲自下箸吃过猪肉,却也听过很多猪叫,甚至亲眼见过猪跑的事情,耳濡目染,学得聪明过人,心思自然缜密。琼花就是要尽可能地把五色盐根的事情扩散开去,要挑开百年来五色盐根这个压在所有扬州盐商心中的禁忌盖子,把他们的贪婪与愤怒释放出来,唯有这样才有可能保全周达的性命;而以往坊间关于五色盐根的种种猜测与传闻,今天突然得到了证实,让众盐商惊骇与兴奋,随即,五色盐根再次现世的消息顿时在扬州所有盐商间传开了:金甲盐根就在日鑫钱庄掌柜湛文仲的手上,湛家兄弟为灭口,把周达关进了府衙大牢,按了个罪名,要置周达于死地。
     琼花第一次下箸吃肉,效果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第二天午后,两淮巡盐御史和盐运使突然召湛文伯到盐运司署过问,这让湛文伯很难堪,湛文伯一口否认,只说周达贪污了钱庄的钱银了,因此拘押审问,就是一个普通的案子。湛文伯害怕两淮两淮巡盐御史和盐运使借此染指金甲盐根。临了,两淮巡盐御史丢下一句话:“如果周达死在你府衙大牢,那这金甲盐根在你湛家手上的传闻就是真的。”他们需要周达活着,并不是顾惜周达的性命,而是要问清他与湛文仲之间到底是谁拿了金甲盐根,以便对谁下手,对于湛文伯,他们是不放在眼里的。可以随时向两江总督参他一本,让他滚蛋。
     湛文伯回来后疯狂地刑讯周达,连续三天毫无结果。湛文伯见周达如此坚决,真的开始怀疑金甲盐根是不是让弟弟湛文仲贪墨了。湛文伯在牢房里转了几圈,心想,既然弟弟一口咬定是周达所为,那问了也是白问,还会致兄弟反目,当下乱局,一动不如一静。湛文伯停止了对周达的刑讯,押回丙字号牢房。
     翌日下午,湛文伯正在内衙处理公务,军捕厅的通判突然来报,钦差大臣漕运总督祖大成忽临军捕厅大牢,提审周达,在追问那支金甲盐根的下落,可周达却突然就疯了。湛文伯一听,吓的腿软,慌忙前往。祖大成可是当下掌握着扬州全城所有官员和百姓生死的人物,咸丰皇帝派他在扬州督办军务,有先斩后奏之权。
     湛文伯边跑边问通判:“周达怎么就突然疯了呢?”通判说:“漕帅吊打周达,周达一声惨叫说是湛二爷拿走的,然后屎就被打出来了,周达就开始大笑,我提醒漕帅不要再打了,这周达是不是被逼疯了,漕帅不信,就放下周达,说只要他吃了屎就饶了他,谁知周达真当着漕帅的面吃了自己屙出来的屎,还边吃边笑,这还不是疯了吗。”
     湛文伯一阵恶心,暗骂谁这么嘴贱,黄狼没打着,反而惹了一身骚;内心更是诚惶诚恐;漕运总督祖大成是朝廷从一品大员,不受两江总督和江苏巡抚管辖,节制着鲁、豫、苏、徽、赣、浙、鄂、湘八省漕粮,权力很大。祖大成到扬州督办军务的第一件事,便毫无顾忌地发明了十大捐:上街捐、捐厘、捐亩、捐夫、捐赈米、捐艇炮、捐碾坊、捐军需、捐钞钱、捐树,把扬州城弄的民不聊生,下手之狠,前所未有,各衙官吏也从未见过如此压榨之法,湛文伯也是敢怒不敢言。


     祖大成提审无果,又不能直接问湛文伯金甲盐根的事情,黑着脸瞪了湛文伯一眼后,悻悻而去。湛文伯陪着小心将祖大成送走,回来望着已经疯疯癫癫的周达,突然感觉此人成了烫手的山芋,杀不得也留不得。
     谁知,祖大成并没有回暂住地两淮盐运司署,而是带着一队漕标直奔“日鑫”钱庄而去。祖大成以窝藏太平军细作为名,把湛文仲绑了,然后强行进入钱庄搜查,里里外外、翻箱倒柜。前院无果,漕标闯入后院,湛文仲的媳妇放下一岁大的女儿,跑出来阻拦,被漕标一把推倒,头磕在了窗台棱上,流血不止,昏死过去。最后,祖大成命令打开钱庄银库,银库里存有八万两白银,并没有发现金甲盐根。
祖大成将湛文仲押回盐运司署刑讯。

     湛文伯获报,慌忙赶到钱庄,钱庄的伙计告诉湛文伯,后院的二奶奶已经死了。湛文伯跑到后院查看了一下,弟媳妇确是死了,只能叹息一声,他现在也顾不上了,先救活的要紧,于是让奶妈照顾好哇哇哭叫的侄女,然后命人将银库里的所有现银全部装车运往盐运司署,他要赶紧把弟弟救出来。

     此时,湛文仲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仍咬定是周达拿了金甲盐根,知道如果承认了后果是什么。祖大成说:“那个周达疯了吃屎,你也吃屎吧,看你会不会疯掉。”湛文仲被一盆粪便灌下去,已是面无人色了。
     湛文伯将八万两白银送进了盐运司署,跪求祖大成放人,哀告弟媳妇已经被标漕打死了。两淮盐运使也在一旁说情,不一会儿,两淮巡盐御史也赶了来。他们不希望祖大成得到金甲盐根。如果金甲盐根还在湛家的手上,他们还有希望,如果到了祖大成的手上,那就彻底完了。祖大成面对眼前这三位扬州城官场大吏的求情,不得不有所考虑,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抵抗太平军还要靠这三个地头蛇的后勤协助,不能把事情弄僵了。
     祖大成收下湛文伯送来的八万两白银,放了湛文仲。
     湛文伯把弟弟接了回来,开始指派人手操办弟媳妇的丧事。


     三天后,湛文仲将老婆运到城外下葬。
     湛文伯送葬归来途中,只见湛文仲坐着轿子从后面追了上来说:“大哥,你听说了没有,江宁被长毛打下来了,两江总督陆建瀛与江宁将军祥厚都被杀了。”湛文伯先是一愣,随之叹了一口气说:“早料到会有今日。”湛文仲说:“长毛打下江宁前后不过十二天,扬州肯定守不住,大哥,我们还是逃吧。”湛文伯说:“往哪逃?我是朝廷命官,能往哪逃?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好今天就走,往北走。”湛文仲问:“往北去哪儿?”湛文伯一跺脚说:“先到江都邵伯镇观望,不行就再往北的淮安府,难道还要我教你北在哪儿吗?”湛文伯现在怎么看弟弟湛文仲怎么象个贼。


     周达在丙字号牢中昏睡了一天一夜后,慢慢醒来,眼珠子四处动了动,望着卷缩在墙角的那个枯瘦的老者,声音孱弱地叫道:“水……水……”老者挪了挪身子,佝偻着腰将一碗水端了过来,托住周达的头,边喂边说:“臭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真是命大,都打成这样了还没死。”周达咕嘟咕嘟喝下一碗水后,冲着老者呲牙傻笑。老者盯着周达的眼睛仔细看了看,说:“他们拖你进来的时候,说你吃屎疯了,你别冲着我笑好不好,屎真臭,我看你没有疯,是装疯。疯子的瞳仁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你的瞳仁很正常。我看你吃屎装疯是为了保命。你的头真重,靠墙上去。”周达不笑了,靠着墙闭上了眼睛。老者喘了口气,说:“放心吧,这个时候那帮狗日的正在吃肉喝酒呢,不会到这里来的,听他们说,金甲盐根在你手上?唉……这五色盐根真是害人不浅啊,知道的人都想据为己有,其实啊,都是嫌命长,找死呢。”周达睁开了眼睛,沙哑地问:“你是谁?”老者往草上一躺,看着屋顶说:“说了恐怕你也不知道,道光十八年就倒闭了的安泰盐号……”
     周达瞪大了眼睛说:“秦简肃?不是早就家破人亡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简肃说:“我跟你一样,也是被这金甲盐根害的,害我的人还是我的亲外甥呢,他叫苏尚道,我被自己的亲外甥关在这里整整十五年了。”周达吃惊地问:“苏尚道是你亲外甥?”秦简肃说:“是啊,是我姐家的大儿子,这个畜生,贪婪让他没了人性,所以啊,我说找五色盐根的人都是嫌命长哟。”周达辩道:“可金甲盐根我真的没拿,是湛文仲拿的,我不能这样被冤死。”然后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秦简肃竖起胳膊在空中不耐烦地摆了摆,说:“谁拿都一样,结果只有一个,家破人亡!我秦家也曾是这金甲盐根的主人,最后呢?安泰盐号的秦家算是死绝了,我也没多长日子活了,抢走我秦家金甲盐根的苏尚道也快家破人亡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湛家也快了。”周达问:“这五色盐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玄乎邪恶?”秦简肃翻身坐了起来,将额头的一根草芥拿下来,说:“五色盐根不邪恶,是人邪恶,这五色盐根是当年盐神夙沙留下的,这夙沙是上古黄帝的重臣,《千字文》里的夙沙煮海这一句你没读过吗?说的就是这位大神;盐神发现煮盐有五序,海水如天,为青;卤水如血如焰,为红;煮盐人风吹日晒,烟薰火燎,为紫;盐色如雪,为白;盐贵如金,为黄;盐神后来将这青、红、紫、白、黄凝为五色盐根,散落两淮海边,意在传喻后世煮盐不易。第一位得到这五色盐根的是胶鬲,就是孟子说的那位‘举于鱼盐之中’的人,助武王伐纣而成;第二位是齐国宰相管仲,使齐国成为五霸之首;而最近得到这五色盐根的就是本朝乾隆年间的扬州盐商首总江春了,可江家自五色盐根被盗后,就开始衰落,直至家破人亡。”
     周达不置可否,问:“江家那么大,房子那么多,有谁能知道这五色盐根放在什么地方。” 秦简肃说:“家贼难防,把金甲盐根带出江家的人就是我的曾祖父,他原是江家的账房。我的曾祖、祖父还有父亲都没有什么好结局,传到我这一代时,自从我那姐姐死后,苏尚道就毫无顾忌了,让我把金甲根卖给他,我没答应,把他臭骂了一顿,没想到他竟把我告到知府衙门,说我勾结盐匪,我就这样下了大牢,老婆拿着金甲盐根到苏家求放人,可二个儿子还是死在了大牢里,老婆后来也上吊死了,盐号也被官府抄没了。”周达幽幽地说:“难怪你外甥苏尚道说五色盐根齐为福,缺为煞,没想到是真的。”
     秦简肃说:“有人对我说过,说这五色盐根其实就是商贾五德:仁、义、礼、智、信。天青根,喻仁,仁如青天,不污;朱砂根,喻义,义如烈焰;不灭;金甲根,喻礼,礼如厚土,不薄;紫宫根,喻智,智如纯阳,不蒙;霜玉根,喻信,信如白昼,不暗。五色盐根有德者齐聚,是为商圣,则旺,缺为商秽,则败。”周达很新奇,问:“这是谁说的?倒有几分道理。”秦简肃说:“就是嘉庆十一年《两淮盐法志》的那个总纂章渠璈,我曾经在蜀岗茶楼遇见过他,我知道他爱吃鱼,而且身上没几个大子,他老婆抠的很,扬州的盐商都知道,我就请他吃了三份焦皮河豚和一份清蒸江鳗,当时可把他吃美了,是他告诉我的。”
     周达说:“章渠璈我知道,是我们仪征人,乾隆四十五年庚子恩科进士,那年他二十六岁,他总纂《两淮盐法志》的事情,我们仪征人都引以为傲的,都叫他活盐法活城隍,他虽然老了,可每天早上都要出来到老李家的铺子吃一碗花雕蒸鱼肚,喝一碗鱼汤。”秦简肃听了一愣,惊异地问:“章渠璈还没死?”周达说:“没死,活的好好的,年前我还在老家鼓楼街上见过他,精神的很,他家就住在仪征西门,他的额头有一个寿桃大的红瘤子,个个认得他。”秦简肃幽幽地说:“章渠璈如果还没死的话,到现在恐怕得有一百岁了吧?”周达说:“九十九岁了,章渠璈告老返乡后就开始修道了,寿也修长了,他额头上的那个寿桃大的红瘤子听说就是修道修来的,说是天眼。”秦简肃疑惑地问:“你们为什么叫他是活城隍?”周达说:“章渠璈的爷爷在康熙年间曾做过仪征天池漕盐察院的监掣同知,官声不错,有一次上船掣盐时掉天池淹死了,仪征百姓就在城西门的城隍庙里给他塑了尊檀木像,请的是扬州雕漆名师,做出来跟真人一模一样,还给他戴蝉冠穿豸绣,告天禀地,请他做了城隍老爷。后来章渠璈回乡修道,听说他的爷爷时常附在他的身上,能断人生死,测人祸福,灵验的很,我们那儿的人都怕他,敬如鬼神,县衙断不了的案子,告到他那儿,他都能给你捋理的清清楚楚。而且时间久了,大家发现章渠璈越老越象他供在城隍庙里的爷爷,所以就叫他是活城隍,”秦简肃闭上眼睛说:“这个就有点儿牵强附会了,但章渠璈确实学问宏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章名震江淮,有淮南尊夙之称,家父也曾经说过章渠璈就是一部活盐法。”
     周达沉思半晌,又问:“齐为五德,我听懂了,那缺为五煞是指什么?”秦简肃说:“缺为五煞也是百年来盐商间的传说,你争我夺,不择手段可不就是煞吗?章渠璈说,单拥天青根者,犯冲天煞,克妻伤子,短命恶死;单拥朱砂根者,犯截运煞,事倍功半,忧命忧血;单拥金甲根者,犯残命煞,涉事必疑,灾祸尾至;单拥紫宫根者,犯天年煞,主寿不长,多遇夹祸;单拥霜玉根者,犯急脚煞,人如风烛,鬼截路空。后来,我也仔细想了想,我曾祖得了金甲根,确是犯了残命煞,秦家四代人都死光了。”周达说:“看来还是你外甥深知其害,所以才肯脱手给了湛文仲,他是侥幸躲过一劫了。”
     秦简肃听了,发出乌鸦一样的笑声说:“苏尚道他是躲不过去的,他肯定会遭报应的,贪字是这世上最难躲的东西。”周达说:“你外甥已经把金甲盐根交出去了,还有什么躲不过去的。”秦简肃说:“不,我这该死的外甥家还藏有一支天青根。”周达惊异地望着秦简肃:“你是怎么知道的?”秦简肃说:“道光十五年,东台县梁垛场场商朱鹤伦全家一夜之间被海匪灭门,就是苏尚道花银子雇海匪干的事情,他的管家是我的阜宁老乡,有一次喝醉了吐露给我的,后来管家也莫名其妙失踪了,我猜是让我外甥给弄死了,这个畜生向来心狠手辣。”
     周达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说:“真不知还要有多少人为了这五色盐根家破人亡。”秦简肃说:“这就是贪的代价,不过,章渠璈倒是说了事关五色盐根的四句谶言,他说,五德齐聚终有日,色耀西圩江塌东;盐渔甲子增八寿,根芽蓄春木狗童。”周达诧异问:“这是什么意思?”秦简肃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也问他了,他说这是他观天象看到的,他也不清楚,又笑着指了指西边。”周达说:“扬州的西边不就是我们仪征吗?”秦简肃摇了摇头说:“扬州的西边是仪征,可还有六合、江宁,还有安徽、湖北呢。”周达迅速在心里推算了一下,说:“嘉庆十一年到今咸丰三年,已经过去四十七年了,如果把盐渔甲子增八寿当成六十八年的话,岂不二十年后那个能拥有五色盐根的人就会出现在我们仪征了?今年是癸丑年,二十年后就是甲戌年,天干五行属木,此人必是属狗,指的不就是木狗吗?看来二十年后仪征必有大事发生,必有第二个江春出现。”秦简肃一脸的鄙视,说:“章渠璈胡咧咧,你也真信了,真是个仪征落子,你们仪征那个又穷又破的小地方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还第二个江春呢,我看你这回是真的疯了,还是吃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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