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的鹿 依然优雅

煜焰

                         奈良的鹿      依然优雅
                                    ◎王雄翔

        奈良是日本历史和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拥有众多的古寺神社和文物，被日本国民视为精神故乡；是一千多年前扬州鉴真高僧应邀六次东渡日本传播文化，克服艰难险阻，最终抵达的城市；也是扬州的友好城市。基于这些令人心驰的符号，在扬州世园会，奈良园成了我神往的胜地。
        走近奈良园，只见纵横交织的大红色的方形钢条搭起的高高的门楼，顶部配以深灰色的线条，显得鲜艳、简洁、现代。旁边竖立着一根尖顶方形石柱，上面镌刻着“奈良园”，和门楼相映，真是现代又古朴。
       日本园林设计理念之一曰“枯山水”，常用手法是写意、象征。犹如中国戏剧舞台上，三五步走遍天下，七八人百万雄师；亦好比中国画，仅用浓淡墨色表现满纸烟云。园内无真山真水，也看不到江南园林式的小桥流水人家。较多的是石子、石块、石板及线条，用以象征自然界的景观。造园者通过运用极其简单的材料创造不凡的景观，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参考《总平面图》，流水是许多黑鹅卵石平铺的长带，石桥是石板地面，之下是代表河水的白石子，两者之间略有缝隙，使人领悟到古人说的“净水流深”及其禅意。此外，旁边一片白石子中分布着一大一小两块青石，谕示汪洋中的两个岛屿。至于鸟居，则是门楼上一根根长长的深灰色线条，颠覆了人们对鸟巢的印象。黑鹅卵石西边横卧了两块长条石，什么意思？一万个读者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此处空白，是任凭思想的翅膀自由翱翔的广阔天地。
        东、西、北面共有三盏石灯笼，其葫芦状的尖顶，四方的头形，每面若干个孔的用于透光的脸部及莲花瓣的底座，犹如日本神社里掌管祭祀的站立的宫司。枣红色长条木板铺就的地面不仅可以想象成表演歌舞伎的舞台，而且象征窄窄的街道，是古风浓郁的奈良町。流水南为庭院，是和门楼相似的线条织就的甬道，主色调为大红，给人以温暖、热烈的感觉。地面的东西两端种着薄薄的生命力极强的苔藓植物，犹如古代青铜器上的铜绿，使人感到悠久又永恒。它们组成青苔草阶，其中间隔象征台阶的一排排略高于地面的木桩，东边九排，西边八排，不均齐也是美。
        西边有一颗樱花树，根部覆盖着白鹅卵石。它像一只巨型酒杯，白鹅卵石是杯脚，上面的枝叶舒展而收敛地指向天空，勾勒出杯体的形状，里面盛满了日本文化中的樱花情结。
        园内有几排竹篱笆，交结处全部用麻绳捆扎，外侧钉以一个挨一个低矮的木桩。全部是手工制作，是技术和力量的组合，透露出传统、朴素、自然的理念。它们隔断不同单元，也阻挡着机械工业的喧嚣。
        门楼的南面有几头身披小木块，神态各异的鹿的塑像，是奈良园的亮点之一。它们有的低头吃草，有的举首眺望，有的向游人乞讨食物。鹿被奈良民众视为神的使者，是奈良的名片。从古至今，鹿一直受到当地民众的善待。该市每年会开展关于鹿的活动。到奈良旅游者，几乎都会去看看这些可爱的精灵们，其美丽、温顺、灵气容易引起人们的爱怜。无怪乎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把主人公——漂亮、活泼、可爱的绿子比喻成“春天的小鹿”、“迎着春天的晨光蹦跳着来到世界上来的一头小鹿”。（1）游人来到奈良园，往往喜欢和它们合影，定格住人、动物和谐友爱的瞬间。
        成书于明末仪征的《园冶》，是“中国造园艺术的传世经典，也是世界首部造园学专著，被日本宫廷评价为‘天工开物之作’，被欧美国家奉为‘生态文明圣典’。”作者计成在该书中把其造园艺术形容为“虽由人作，宛自天开”。（2）这是中国的造园艺术。奈良园却是另一种风格，其凝练的自然符号与文化风情所形成的意境，有待于人们仔细观察、解读、联想，进而寻找到潜藏的无限妙趣；同时也让人们再一次领略到世界之多元，万象之神圣。
        拍照中的一位女士的手机响了，传出了郭静的《在曾有你的地方》的幽幽歌声：“奈良的鹿，依然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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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日】村上春树 著，林少华 译《村上春树精品集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17、7页，漓江出版社，1999年9月第2版
        2、【明】计成 著，刘艳春 编著《园冶》封底、18页，凤凰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5年8月第1版
        （“精彩世园会   魅力枣林湾”美术、摄影、文学等艺术竞赛入展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