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煜焰

                                                                   在水一方
                                                                   ◎王雄翔

      出东城水岸小区东门，是南北走向的石桥河。沿河向南，再向西，是东西走向的仪城河。向南，再向东，是东西走向的仪扬河。它们在前方相聚又别离。清代的李跱在《真州竹枝词》中描绘了这里的景象：“家住城东湾复湾，芰荷千点水潺潺。大姑采莲荡舟去，小姑采莲踏歌还。”
      清清的河水妩媚多姿，波浪不兴，两岸一望无际的石栏呈优美的弧线，与河中的倒影相映成趣，河边依依长垂的柳枝在微风中摇曳不止。
      我在河边跑步，一边运动双腿，一边眺望周围的风光：白云在天上走，鸟儿在枝头跳。人在跑步时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近日的郁闷，比如曾经的遗憾。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脚下是快速后退的甬道，前方是盐库、健康桥、盐码头雕塑、工农桥、鼓楼桥······当然，还有对未来的憧憬。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说，世上时时有人嘲笑每日坚持跑步的人：“难道就那么盼望长命百岁？”他说跑步可以让自己更为有效地燃烧，哪怕只是一丁点，这便是跑步一事的本质，也是活着的隐喻。我深以为然。
      途中遇一女士遛狗。该狮子狗大大的黑眼睛，头上用红头绳扎着一根“朝天杵”，还配了一个蓝色蝴蝶结，走路时摇摇晃晃，十分可爱。爱狗人士中，似乎女性多于男性。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政治家罗兰夫人说：“我越了解人，就越喜欢狗。”伦敦某公墓有一狗坟，碑文写着：“亲爱的，你比我三个丈夫加起来还好。”
      远方传来悠扬的乐曲如河水荡漾。只见鼓楼桥旁的亭子周围或坐或站地聚满了人，津津有味地在看，在听。演唱者散落其中，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都不是专业的，就是喜欢。有一女士合着二胡、琵琶、扬琴、笛子、电子琴的伴奏，在声情并茂地演唱。二胡是乐队的统帅，它贴着唱腔，时而柔肠绕指，时而疾风暴雨，如泣如诉，丝丝入扣。琵琶一会儿紧钩快摘，嘈嘈如急雨；一会儿轻挑漫剔，切切如私语，恍若有几十根弦，几百个手指在弹。板鼓像起伏的鸽子，有板有眼地应和着。梳妆台、大陆板等仪征人耳熟能详的扬剧曲牌，演绎了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金戈铁马，阐明了富贵不长久，善恶有报应的道理，给人以俯瞰人生的豁达。
      前面的桥洞里有人在练习吹小号。只见他把号嘴压住嘴唇，将高音区的嘹亮冲上天上的云朵，又在中音区反复寻找最恰当的音符跌跌撞撞地送给远处树上的鸟儿，而低音区的雄浑则丢给了河水。吹奏者在音准、节奏、流畅及光泽度等方面还有待苦练。一百遍的音阶，一千个的连音，一万次的重复都不能厌倦。
      河流是城市的血脉，是自然风光中最迷人、生动的景致。当有河流穿过市区，这座城市就有了别样的风韵。河边是人们的休闲胜地，这里没有“蒹葭苍苍”，没有“绿竹青青”，有的是几千年前的《诗经》所洋溢的袅袅诗意。它融入这清清的河水流淌至今，映照着在水一方，让我们活得更加安详、开阔。
      （载于2022年2月23日《扬州时报》）

                          

人生留白

在水一方，有着等你的佳人！